《第七交響曲》在首演當時,不論是聽眾還是貝多芬本人,都認為只是其《戰爭交響曲》的陪襯。但是這部交響曲卻正日益引起人們的重視和興趣。而且以唱片錄製的數量和對之演繹的多樣性來看,遠遠勝於《戰爭交響曲》。華格納稱之為「舞蹈的神化」,指的是交響曲的四個樂章都充滿了節奏強烈的律動。稍晚一點完成的《第八交響曲》則是一首短小可愛的作品,被人稱作「小交響曲」,其風貌又讓人回想起古典維也納樂派。於交響曲首演當年出生的華格納則努力使之恢復到作為《第七交響曲》姊妹篇應有的地位。柏遼茲還稱第二樂章「既找不到範本,也找不到副本,是天掉下來的[47]。」
1815年11月15日,其弟卡斯帕去世,貝多芬開始與弟媳約翰娜(Johanna)進行曠日持久的訴訟,為的是爭奪侄子卡爾的監護權。到了1820年,貝多芬勝訴[50]。但是這對叔侄關係並不理想。一方面,一直單身的貝多芬,在維也納曾遷居63次,自己生活不固定的他,最後也被證明不是一個及格的導師[51]。他對侄子要求過高過嚴格,超過了卡爾承受的限度。另一方面,卡爾縱使有天份,但是也有兩個大缺點:懶惰和不誠實[52]。縱使當時自殺是罪行,卡爾在1826年竟也不惜一試,他的企圖萬幸失敗未遂,事後卡爾背離叔叔去從軍[53]。但是這一切已對貝多芬造成了很大的打擊。
低谷,再起與隕落
貝多芬的聽覺不斷喪失,其鋼琴演出也越來越少。1815年1月25日他最後一次以鋼琴演奏家的身份出現,是在宮廷音樂會中為自己所作的歌曲《阿德萊德》Op.46伴奏。早在1812年,貝多芬就表現出創作上的低產。他情緒低落,財政問題又再浮現,且見婚姻無望,感到孤獨。
1816年他得了支氣管炎,長期臥床。所以1815年-1819年這4年,貝多芬的創作一度陷入谷底。而且在1819年他變成全聾,這無疑完全剝脫了他指揮和演出權。就是日常的溝通,也顯得非常的吃力。貝多芬從1818年起需要「談話冊」(Konversationshefte)才能與人「交談」。正是通過這種方式,很多貝多芬的話語被保留了下來,成為後人研究其為人的重要資料。
但這並不意味著期間貝多芬無所作為。1814/15年維也納會議期間他寫了一部《榮耀時刻》(Der glorreicher Augenblick,Op.136)的大型康塔塔和一部名為《平靜的海洋和幸福的旅程》(Meeresstille und glückliche Fahrt)的合唱作品。後者的歌詞取自於歌德,並且題獻與歌德。但詩人即使收到了貝多芬的一份手稿和一封后續的信,也沒有作出回復。1818年,貝多芬寫下了《槌子鍵鋼琴奏鳴曲》(第29號),標誌著他新一輪創作的開始。度過危機之後的貝多芬,作品的精神面貌隨之一變。作品顯得內向反思,深邃,例如其晚期的弦樂四重奏和三首鋼琴奏鳴曲(30,31和32),而作品規模變得更宏大,如《莊嚴彌撒》和《第九交響曲》。
他有意模糊分界線而獲得持續性,具體表現在樂章內引子與快板的相互滲透,有時引子本身成為了快板的一部分。樂章之間相互交叉。同時他又在試驗新的音響效果。
莊嚴彌撒
宗教音樂長久以來就是很多音樂家爭論的中心。其實問題的核心是,怎麼樣的音樂才是「真正的宗教音樂」,究竟宗教音樂是應該回歸到16世紀特倫托宗教會議後,帕萊斯特里那那種清澈的彌撒曲模式,還是應浪漫主義的要求,帶上更多作曲家個人的色彩。這反映了宗教音樂的兩種側面,一方面,它是宗教儀式的產物,唱詞有限定的來源,內容是重演教義,還要帶有陶冶教區民眾的功能。另一方面,它又要滿足作曲家本人的表達願望。這是很困難的,但是宗教音樂並未因此而貧產。各個時代都有傑作。而貝多芬的《莊嚴彌撒》無疑就是這些傑作中的一部。它模糊了那兩種針鋒相對意見之間的界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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